2018-06-15
来源：湖北省档案馆
作者：牛渭涛、王雯雯
在湖北省档案馆，我们读到这样一册小学语文课本——
没有精美的装帧、华丽的插图，纸张粗糙甚至字体印刷也不十分清晰，但是内容简明、通俗，易念、易记、易懂。它就是红军时期由鄂豫皖苏区政府红安县第五区翻印的列宁小学《初级国语教科书》第一册。
让我们透过课本，一起品读烽火岁月里苏区蒙童的开卷时光。
看，风展红旗如画
1930年6月，鄂豫皖特区苏维埃政府在大别山区成立。鄂豫皖苏区全盛时期包括20余县、约350万人口，苏区政府重视各类教育，普遍创办了列宁小学。
当时，负责编写列宁小学国语教科书的成仿吾，刚从德国留学归来。他曾与郭沫若、郁达夫一起创办革命文学团体创造社。
斗争是苏区时期的主题，歌颂苏维埃、拥护红军则是整个苏区宣传教育的主旋律。《初级国语教科书》第一册课本共有21页，共50课，很大一部分内容是反映苏区人民的革命斗争和生产活动。
第二十三课里短短的几句话，通过母子对话的形式，让孩子们了解到红军的本质：“我问妈妈，为什么要拥护红军，妈妈说，红军是我们自己的军队。”对于用何种形式拥护红军，课本也从孩童的角度予以简要阐明。如，第三十三课“姐姐缝了一个布袋，绣上拥护红军四个字，悬挂墙上，每日抓米一把，积少成多，预备送给红军吃。”第三十四课“节省粮食，拥护红军，红军家属，我们时常要去慰问”。
第二十七课纪念京汉铁路工人“二七”大罢工：“今天开大会，纪念二七，个个手举红旗，高喊着，打倒军阀，打倒帝国主义。”第三十五课中说到：“红色五月到来了，大家准备着开大会游行示威，团结起来配合红军。”其中的“红色五月”，包括五三济南惨案、五四运动、马克思诞辰、五卅惨案等纪念活动。
第三十九课比较长，用四季更迭的自然规律来讲革命工作，琅琅上口又通俗易懂，既有趣味性又有现实意义。“春季里，百花开，到处工农都起来。夏季里，夏日长，从此以后不完粮。秋季里，秋风凉，革命工作要紧张。冬季里，天气寒，打倒地主和贪官。”由于内容比较重要，在紧接的第四十课中，又刻画了一个学好三十九课受到老师夸奖的孩子形象，“云儿读了三十九课书，认识许多字，都能写得出来，先生很夸奖他。”鼓励学生认真学习，将革命的道理牢记心间。
猎猎红旗下，成千上万的少年儿童接受马列主义教育和革命思想洗礼。他们中，后来有的入党或入团，有的参加了红军，为革命事业立下战功。据有关资料统计，仅红安列宁小学毕业生，后来担任苏区各级党政干部达60余人，担任区、乡两级赤卫队长的30人，更多数量的学生参加了红军。
听，勤劳的人们在说话
勤劳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。诸如“天道酬勤”“勤能补拙”这样的成语典故，不胜枚举。《初级国语教科书》第一册中，沿用童谣形式，以较长篇幅倡导勤劳美德。有通过动物行为暗喻的，如“小蚂蚁，找东西，找到一粒米，搬进小洞里”；也有直接鼓励生产的，如“姐姐妹妹弟弟哥哥，大家快来吃糖糖，吃了糖糖唱个歌，都出去把麦割”“我的瓜儿种得早，我的瓜儿种得好，我的瓜儿结得多，我的瓜儿吃不了”；更有讥讽懒惰、勉励勤劳的，如“牛儿在家内玩耍。大头道：你不参加生产，愿做寄生虫吗？牛儿听了忙去种瓜”等。
课文讲究趣味性与实用性相结合。
比如第四十二课比较轻松：“淅沥沥，哗啦啦，风也大，雨也大，风呀，你歇歇吧，雨呀，你停停吧，听我唱山歌，听我说笑话”，紧接着第四十三课“没有雨，没有风，太阳出来照眼红，哥哥快起来，起来去做工。没有雨，没有风，太阳出来照眼红，姐姐快起来，起来把衣缝”，生动地表现出当时人们随着天气变化劳作的情形。前后课文形成一种递进关系，不仅巩固“风”“雨”等生字，而且最终落脚到鼓励劳动的点上。
课本的最后一课还有放假提示：“天气渐渐热了，学生放了暑假，我们在这个暑假期内，应该做些什么，看看书，温温课，还要帮助家中做生活。”
感，苏区的童年苦中还有乐
课文中还展示了很多带有童真童趣的童谣，如“月亮呀，你是一个灯笼吗？下来罢，下来罢，我的小弟弟，要把你拿在手里耍。”“小小狗，天天睡在大门口。有人到我家，被他咬一口”“我村苏维埃，成立了一个俱乐部，供人玩耍，里面有图画，有音乐，有新剧，每天晚上，识字读报，热闹得很。”
其时，在国民党统治区，湖北的入学儿童只占学龄儿童数的8%至9%，而鄂豫皖苏区的中心地带，虽然生活条件艰苦，儿童入学率最高达到90%以上，最低的也有70%。使用这册课本的红安，当时办有列宁小学670所，入学学生达2.8万余人。
想象一下当时的情景——
孩子们在阳光下开心地游戏，唱着“风呀，你歇歇吧，雨呀，你停停吧，听我唱山歌，听我说笑话。”更用树枝在松软的泥土上写下“童子团，小宝宝，要读书，要习字，要站岗，要放哨”。想去看红军练兵，不用等着做事的爸爸妈妈回来，也不用找人带口信，拿出纸笔，工工整整地照着课文里“妈妈红军打了胜仗，今天学校开庆祝会，我在学校里吃午饭，下午回来，请老大人放心。此致你（问）好你儿子昂”的格式，留张纸条就可以了……”
苏区的童年有苦也有乐。薄薄的课本像一只大手，和着快乐将革命火种播撒。
（原载于2018年6月15日《湖北日报》）
供稿单位：湖北日报
责任编辑：连明明
